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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导弹发动机任务重 深山废弃30年生产线重_?]
发布时间:2015/7/27 19:04:24   作者:佚名   点击:

  探访三线:任务太满,秦岭深处旧厂房重新开工

  推开距离西安市25公里蓝田县城新城路2号厚重的铁门,进入一个倒“U”型的大院,让人仿佛“穿越”到了50年前。印着红五星的大门、爬满红砖墙的爬山虎……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就这样“意外”地呈现在了眼前。

  1965年,三线建设如火如荼,恰逢钱老提出要大力发展固体导弹事业,经过在北京、四川泸州、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几地辗转,代号为“063”的基地最终落户秦岭深处,我国固体发动机由此便在陕西蓝田发展壮大。由于是先成立的四院,随后有的063基地,所以和其他三线企业相比,“063基地”的名号并没有叫得那么响。而新城路2号就是当时063基地的机关办公大楼,这里见证了固体发动机事业三线儿女“难忘的时光”。

  时光荏苒,几经变迁,繁华不在。随着三线整体调迁,在曾经的063基地废弃的厂区,这里已无当年热闹场景,只有为数不多的“留守者”。无论是在生活区还是在工作区,一种名叫“单片花”的植株总会突然跃入眼帘,给人带来惊喜。这种花色泽鲜艳,枝长花密。当地人说,这是秦岭最有生命力的花朵,只要一有机会就花开满枝,行走在秦岭深处,那一抹亮色,让人感受到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去三线——“你跟我走”

  1966年,西安交通大学的高才生李学敏满心欢喜地等待毕业,如果不出意外,他将留校执教。

  毕业前夕,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找到了他,什么都没多说,扔下一句“你跟我走”,李学敏没多想,跟着就去了。后来才知道,他去的是航天。再然后,经过几次辗转,他来到了蓝田,加入到了三线建设大军。那年,他29岁。

  如今,74岁的李学敏离开工作岗位已经十年了。从蓝田到田王,他在43所工作了大半辈子,而在秦岭深处的蓝田河湾村工作了近20年。站在大山深处,他深情地回忆着过往:

  “这是芯模车间,这是当时按照一比一的图纸建造起来的。所谓一比一,就是用石灰线在平地里画图纸,然后按照石灰线的样子建房子。”

  “这里是酸洗碱洗车间,随着这个工艺被取代,这个车间已经废弃了。”

  “河床深处那个大口井是我们当时工作之余用石块一块块垒起来的。当时就是靠它来提供沟里的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

  从上世纪80年代起,四院很多单位已经陆续从沟里搬进西安近郊田王。如今这里的很多车间已经废弃,仅有的几间车间让四院的民品公司进行生产。从当年的帅小伙到白发老人,李学敏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学敏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山里枯燥、简单的日子咋一下子就成过去了。刚来蓝田,由于没有地方工作、居住,自己只能和同事挤在一座叫“水陆庵”的寺庙里。闲暇时分,他总爱研究那些泥塑,对那些佛教故事如数家珍。现在,泥塑还是当年的泥塑,他却要贴近才能看清佛像的表情了。

  一声“到三线去”的号召让上世纪60年代的无数青年热血沸腾。很多天之骄子、家境优越的青年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告别了大城市,带着铺盖卷来到沟里,开启了另一段人生。

  如今,已经85岁的邢球痕院士和79岁的阮崇智回忆起当年的“去三线”的决定时,都会提到同一个细节。

  “1961年2月26日,五院政委刘有光、副院长王诤动员我们这支固体发动机研制队伍离开北京,奔赴三线,建设固体基地。我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参观新建成的人民大会堂。我就这样离开生我养我的北京了,根本没想到日后自己会有儿子、孙子的事情。”四院前副院长阮崇智当年家境良好,以各科全优成绩毕业于莫斯科门捷列夫化工学院。一声“去三线”的号召,他就走了,一辈子待在大山深处,毫无怨言。

  和他命运相似的还有邢球痕。1961年,他刚把两地分居的妻子接到北京,组织已经给这个家庭分了房子,小两口正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在北京扎根、共同生活,可是妻子刚来不到两周,组织便征求他“去三线”的意见。按照当时“一半走,一半留”的政策,作为小组里为数不多的有家属的成员,邢球痕完全有充足的理由选择留下。但这个朴实的浙江人二话没说,和其他同事一起,毅然选择了离开。

  选择离开就意味着奔波。回头看看063基地的建设之路,可谓一波三折,几经辗转。这队人马首先来到西安,在当时的西安三所短暂停留后,于1962年5月迁至四川泸州地区。考虑到四川潮湿的气候不适合进行装药工作,不久后再次整体搬迁至内蒙古。由于中苏关系紧张,063基地1974年最终回到西安蓝田。留守在内蒙古地区的部分同志和设备就是日后航天科工六院的前身。一直到现在,航天科技集团四院和航天科工集团六院还有一个共同名字的单位:41所。

  这是后话了。寥寥数语根本无法概括063基地一路跋涉的不易。邢球痕80岁的老伴,至今还记得自己拖儿带女跟随老伴走南闯北的经历,说走就走,坐上敞篷大卡车,一路颠簸,不知前路在何方;没有房子,就自己动手建,或者是挤在老乡家里。

  而78岁的肖国祯由于大半辈子都在颠沛流离,此生只要了一个孩子,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今年已经84岁的冯骥退休前是7414厂的厂长,他是广东人,至今依然保持浓厚的家乡口音。1972年,作为063基地的筹建处领导成员之一,他从北京211厂来到蓝田。他亲身参与并见证了那一段过往岁月。

  7414厂当时负责发动机的壳体加工制造。面临当时“型号等发动机、发动机等壳体”的压力,冯骥和同事们很着急。他们日夜兼程,一边建设一边生产,仅用了4年时间就顺利交付产品,看着仓库里堆得满满的壳体,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没有拖累研制进度。

  “毛主席说,‘三线建设搞不好,我睡不好觉’。在那个年代,这对我们来说是一股多大的压力。”冯骥说,那时候厂区的路都是自己修的、水也是自己挑的,整日忙碌,日夜操劳,不知疲惫为何物。

  谈起过往,冯骥始终很平静。在这位罹患了鼻炎癌、老伴数年瘫痪在床的长者面前,生活已经没有风浪能够给他心静如水的内心带来涟漪。然而在回忆起1974年一场山洪时,老人哽咽了,已经过去了40多年了,他依然没法忘记一位叫“沈恒福”的同事,在那场山洪中,沈恒福被洪水冲走了。全厂职工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也没能找到他的遗体,只能用他生前的衣物做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以寄哀思。

  站在两座大山中间,冯骥依然清晰地记得沈恒福被冲走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一座大山,为了上游的厂房建造,这里被改了河道,截河开山。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纵使可以改变它、利用它,但人类仍需敬畏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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