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鞠 广州军区通信工程大队战士,四级军士长,一次荣立三等功。
心中有团火
浓重的暮色已罩上田野,却迟迟不见潘凤鞠的身影,大家都有些着急。
忽然,潘凤鞠一阵风似的从帐篷外扑进来,满头热汗,一副在田里忙碌了一天的模样,神情显得疲乏,亦颇兴奋。
“今天咋回来这么晚?”有人问。
他答:“今天这事,处理得蛮顺当。” 潘凤鞠负责光缆工程施工线路上的协调工作,几乎每天都会遇到一些头痛的事。
上午,光缆要穿过一个村子,官兵们道理讲了几箩筐,村民们死活不答应,硬要让缆沟绕过村西的菜地、果园、稻田。
“绕道就得多铺近10公里光缆,这可咋整?”官兵丢下镐头,个个一脸无奈,心头的焦虑如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
潘凤鞠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指导员昨天就过去交涉过,我看他够呛。”
“他鬼点子多着呢,我看行。”
官兵们坐在工地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声紧似一声的蝉鸣,使夏日的酷暑更加灼人。
潘凤鞠坐在村里的一棵老榕树下,跟村支书和几个有辈分的老人唠嗑,从当地风俗民情、发展变化,一直聊到自己家乡沂蒙山区拥军支前的老故事,北一阵,南一段地闲扯,树下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眼看一上午快过去了,还不见潘凤躹回来,等在工地上的官兵们心里有些发急。烈日下,迷彩服后背上的汗水干了湿,湿了干,汗印子一层一层叠加,变成了一片片白花花的地图。“再暴晒下去要中暑了,咱们回营地休息,还是让领导去协调吧。”三班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潘凤鞠远远扯开喉咙朝工地这边喊:“开工啦,线路不变!”
潘凤鞠性格开朗,但不是夸夸其谈的人。一帐篷人都张着耳朵听他讲白天的经历,很安静。潘凤鞠却忽然停了话头。
“你还没讲最后到底是咋说服村长的?”帐篷里的战士齐声说。
“当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潘凤鞠脸上显出很神秘的样子。“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想听,吃过饭讲。”
“小潘,我们都以为你在那边工地上吃了,没留饭。”中队长颜奇说。
“没留正好,我有点馋了,今天自己动手,改善一下。”潘凤鞠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潘凤鞠在炊事班当过6年班长,炊事班5年先进。
前年年初,大队接到海缆工程建设任务,要选拔一批工程监理人员,潘凤鞠主动请战。学习培训时间很短,三个月后,潘凤鞠匆匆上了海缆施工一线。没想到,一上船潘凤鞠就吐得天昏地暗。下了船,他得赶紧在地上趴一下,吸收点地气,要不在岸上走路,总觉恍恍惚惚的。
岸滩保护艰苦,亦危险,数百斤重的钢管要人抬肩扛,一根一根往岛上送。满脸晒得起黑皮的潘凤鞠不像监理员,而是跟着民工一起干。正走着,一块大石头忽然从山坡上滚下来,眼看要砸到民工,潘凤鞠眼疾手快,顺势将民工扑到了一边,民工从死神手里逃脱了,他却差一点搭上性命。
一天,潘凤鞠发现岛上一处隐蔽的大水坑里,静悄悄泡着几捆罗汉松,有30多棵,急着掏出手机要报警。旁边的工头拉拉潘凤鞠说:“这肯定是别人挖了存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弄走,这里就咱们俩,我给你三十万,这些小树全归我。”潘凤鞠停下手里正拨打的电话,扭过脸说:“没门!”
那天,潘凤鞠接打了近40个电话,硬是让派出所的民警找到了地方,将几捆子罗汉松抬走。一路上,包工头气得不停地抱怨:“那些树值近百万元呢,我见过傻人,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真是死脑壳,一根筋!”潘凤鞠不吱声,只是嘿嘿地笑。
潘凤鞠是工程监理队里的战士监理员,施工方是国内颇有资质的公司。刚开始,对方的工程技术人员压根没把他当“一根葱”。监测过一段海缆埋深指数后,潘凤鞠一拍大腿,火了:“这一段工程必须立即返工!”
他的硬气是有依据的。他根据光缆敷设的姿态、压力臂下倾的角度、施工船行驶的速度、风向和水域等作出综合判断,得出的数值与工程标准还有不少差距,但施工方一脸淡然,硬说误差属正常范围。晚饭后还将一个厚厚的“红包”悄悄放在了潘凤鞠的枕头下面。
潘凤鞠把“红包”啪一声拍给对方,脸黑得像锅底:“别把豆包不当干粮,我虽是一个小兵,但我懂得肩头担子的分量,更懂得做人的底线!”
经第三方用专用探测埋深装置认定,这一段果真没有达到工程要求。潘凤鞠一声不响,蹲在现场死盯着工程整改。施工方工程技术人员问潘凤鞠:“你以前监理过海缆工程?”潘凤鞠道:“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对方竖起拇指说:“厉害,你是我们见过最懂行的监理员。”潘凤鞠嘿嘿笑了,一脸阳光。
心声
向着光明前进
■潘凤鞠
穿丛林、上海岛,长年顶着烈日酷暑在通信工程建设一线奋战,风餐露宿,蚊虫叮咬,有人觉得我们跟民工没什么两样,可我觉得很充实、很快乐。因为我热爱这身绿军装,热爱自己的岗位。这份爱,如一团火一直在我心中燃烧着,让我内心明亮、勇敢,也让我一直向着光明前进。
■王雁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