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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犬轶事:连长被上级调离竟是因为Nag×r
发布时间:2017/3/5 17:38:37   作者:佚名   点击:

  军营犬轶事

  ■刘兆林

  1

  那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一个春节,冰封的辽东界江。江畔某边防连营房里正热气腾腾,炊烟和厨房的香气屋里屋外欢快地串着。酒宴已经备好,司务长再次请示两位连主官,是否开饭。两位连主官一致表示,再等一会儿。等了半个小时,司务长又来请示,还等吗?连长和指导员仍表示:必须等!

  他们要等的,是武警边防中队的教导员,他走时说好的,一定回来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年年如此,今年也决不能变。但太阳等不及,已经落了。那时部队没有移动电话,所以只有耐心等待,因教导员一再嘱咐了,他一定回连队吃年夜饭。

  中队教导员家在丹东,妻子从老家随军已3年有余,年年丈夫都在前哨连队和战士们一同值班过年。今年他儿子病重住院,团里通知叫他务必回去,正好连里也缺几样年货,他就赶回去了,走时再次跟连里交代,一定等他一块吃年饭。大家等得有些饿了,但没人好意思提出别等了。

  等着等着,连队的大黄狗忽然吼叫起来,全连都被吓了一大跳。司务长以为狗等不及发怒了,请示连长指导员,先让狗吃。我当过20多年兵,没听说哪个连队的狗几时吃饭还要请示连队干部。这个边防连的狗却与别的狗不同,它和战士有同等的伙食待遇,食堂里还有它固定的餐位呢。可是,这狗不仅不先吃,仍继续吼叫,而且跑到屋外,脸朝已日落多时没了一丝微红的天边越叫越狂,叫一阵又回头冲大家怒吼几声。起先战士们还批评那狗,说它受优待还不领情,有点居功自傲了。狗不听,叫得依然凶,叫声甚至有些惨烈了,而且边叫边后腿立地站起来,前爪合十,不停作揖。指导员失声说:“不好,有情况啦!”便和连长一同带人往狗吼的方向奔去。那狗率先跑在前面,终于在天黑得人影模糊时,发现了江上有一处很大的冰眼,冰眼的水面飘着一顶军帽,帽里子上写有教导员的名字!一切都明白了,教导员和他为连队带的年货与他搭乘老乡的马车一同沉入江中。黄狗不叫了,叼起军帽,发出呜呜的哀鸣,绕冰眼直转圈儿,然后探头趴在冰沿哀鸣。受教导员无微不至关怀长大的黄狗,叫了一阵不见动静,便奋不顾身跳进冰眼,潜入水中,拼命挣扎一阵竟然咬着衣袖将教导员拽出水面。

  后来老连长转业,从野战军调来一位新连长。部队一般是不这样调动干部的,因新调来这位连长家离这个边防连队较近,他父母双双长期患病无人照料,所以部队领导特殊关怀照顾的结果。同时,他也带来了野战军与边防部队不同的作风。野战军每个连队都不养狗,而边防守备部队哪个连都离不了狗,这他不懂,见全连官兵都把狗当人待,很是生气,行动和言语常有表示,所以狗对他很反感。有次他酒后冲一个喂狗的炊事员大发脾气,狗冲他吼了几声,这恰如酒火上浇油,他竟掏枪要把狗毙了。喂狗的炊事员用身体护着不让,竟被新连长给骂了:跟狗混,能混出兵样吗?话音没落,枪声响了。一身老式军装那种颜色的黄毛大狗应声倒在血泊中,喂狗战士一声尖叫昏倒在地。这下惹了众怒,全连战士自发联名向上级写控告信,要求处置新来的连长。指导员怎么劝阻也不行。战士们控诉新连长军阀作风,打死狗,等于枪杀战士感情。因此,新连长真的被上级调离。

  后来,一条新狗又在连队长大。

  2

  这是全年最冷的12月里一个最冷的傍晚。就因为那个傍晚最冷,界江畔另一个边防连队营房里,正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的连长忽听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好啦,二丽死啦,二丽死了啊——!

  3年前,二丽的姐姐大丽先死了,死时12岁,相当于人活70岁了。而此时刚死的二丽,时年14岁,已相当于人活80多岁了。80多岁,风烛残年啦!赶在最严寒的日子里,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憋死了!电视机前的连长什么新闻都看不下去了,蹲在二丽身边任眼泪奔流不止。好不容易止住了,才叫来卫生员和他一同为二丽整容,又安排文书和炊事班长打棺材,然后亲自带一个班战士到坚硬如铁的冻土地挖了个墓穴,将二丽埋葬了,就葬在连队通往边境小火车站中途经过那个隧洞的入口处。不想,第二天有战士去给二丽上坟,发现二丽被盗走了。方圆十几里就十几户人家,连长亲自挨家走访,在一位朝鲜族老乡家院子里发现了。朝鲜族人最爱吃狗肉,得知部队冻死的狗埋了,连夜扒回家里,正放在屋外冻着,准备办喜事时吃。为不伤军民关系,要回狗的同时,连队送给老乡家一条猪后腿。

  为防再出意外,连长重新安排下葬方案。他亲自动手,把自己床头那块硬实木板抽下来,用手锯锯出一头尖顶,又把尖顶木板两面刨光,用毛笔在正面写上:无言战友二丽之墓;背面写上:与边防共存,与日月同辉。又用自己的一条旧军裤给二丽缝了件简易的绿衣服穿上。下葬时,把附近几家老乡也请了来,一同在二丽坟前开了个“追悼会”。二丽这位边防连无言战友的事迹,让老乡也流了许多泪。

  连队到火车站,足有十多里路,不仅要穿过一条昏暗的山洞,还要经过一大片阴森森的树林。连队每个探家或出差的官兵要走了,二丽都知道,它必定要一直送到车站,直到火车开走,它才肯独自跑回连队。望着二丽只身跑远的身影,哪个被送的人不眼含热泪?又有哪个能忘了千里迢迢从家里给它带回点好吃的?连队哪里有了事,都少不了二丽的身影。就连节假日连队开联欢会,都要给它安排一个节目,它总是欢乐地跳上台,先朝大家点三下头,算是三鞠躬敬礼,然后认真打几个滚,再然后点三下头退下去,连队这一专属二丽的保留节目,名叫《向战友致敬》。每次一听晚会主持人报出这个节目名时,二丽就撒着欢儿主动跑上去了。还有,每当有谁单独执行任务了,它都主动跟上去,甚至去时还会帮忙叼点什么东西。所以连里根据大家的要求,明确规定,二丽享受和大家同样的伙食标准,而且一日三餐,食堂都有它的固定餐位,节日的会餐也同样……

  听了二丽生前这些故事,老乡哪个还会想吃它的肉啊!每到重要节日,也悄悄到它坟前烧点纸,放上一些吃食。

  3

  我刚到部队时,正值“文革”时期,新兵只穿军装,不发领章帽徽,也不算正式军人。此时领导最怕的是还不习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新兵出问题,所以星期天外出得由老兵带着。但一回营房时,炊事班喂养的大黑狗噌地越过哨位把我们新兵挡在门外,狂吠着坚决不放行。站岗老兵说,带回好吃的没,带了扔给它点!我把兜里的饼干摸出一块扔过去,大黑狗闻都不闻,仍叫着不让我们近前。另一个造反派脾气比我大的新兵张口冲大黑狗骂道:“狗日的你哪路黑帮,敢不让红卫兵进营房!”大黑狗反而叫得更凶。我也不由得跟着骂:“嘿你个黑五类癞皮狗,看人下菜碟!”大黑狗仍不让进,造反派脾气大的那个新兵弯腰捡了块石头朝大黑狗打去,并骂了句狠的,砸烂你个头号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狗头!没砸着狗头,只擦了一下狗尾巴,那新兵又捡起块石头朝狗头砸去。站哨老兵不敢制止造反派新兵的革命行为,便把军帽先扔给我说,戴上军帽就没事了。果然,一戴上有红五星的军帽,大黑狗不咬我了,但还冲打了它并且没戴军帽那个新兵狂吠。那新兵一气之下便直接把大黑狗骂成了走资派。那时候,随便哪种坏事,往头号走资派身上骂,一点事儿没有。全国上下,人人都可以把狗头挂在嘴上,张口就能乱砸一番,但部队这条大黑狗觉得自己有军籍似的,没带领章军帽的人,怎么着也不让进。待我们新兵也戴上领章帽徽正式编入班排,大黑狗的态度也彻底转变,不仅不咬了,晚上还陪我们站岗。边疆的大山里站夜岗,无论天气多好,都很恐怖,但一有大黑狗陪在身边,就踏实得有了贴身警卫似的。我们便不仅不再叫大黑狗黑五类走资派什么的了。因为它不仅不歧视我们了,我们还亲眼见它黑旋风一样刮到营门外那条路上,将惊马拦住,使小学生免遭车祸。尽管后来听说那小学生的爷爷是富农成分,我们还是为大黑狗临危不惧的英雄行为感动。但是有一回,一个老兵找我到营房外一处墙角谈心,正好遇见大黑狗被它救过孩子那家富农老乡的大白狗难解难分地骑着,大白狗激烈地抖动,大黑狗却一动不动。那时不懂事,问老兵,老兵说,大黑违犯纪律啦!我问:“大黑被骑着,那不是白狗违犯纪律吗?”老兵说:“大黑是母狗,在咱营房墙根儿发生这事,说明是它勾引了人家白狗。”我觉得很耻辱,抓起一块土坷垃朝大黑打去。大黑却一动没动,仍任白狗不停地动着。我又捡一块土坷垃朝白狗打去,白狗也既没叫也没停止抖动。我不由更加气愤,想去踢开它们。老兵说,不许动,这会要它们命!我脸红心跳,气愤大黑给连队丢了脸。老兵却说:“三八线”又不是给畜牲画的,少管闲事!老兵们把纪律称为“三八线”,说罢就拽我换个地方谈心去了。以后一见富农家那条大白狗,我们新兵就喊:“白五类”又来闯“三八线”了,并且扔土块打,白狗只好跑到远离营房处遥望大黑,舌头淋漓地淌着哈喇子。

  后来发现大黑狗肚子逐渐鼓起来,我更蔑视大黑作风不好了。等到大黑肚子越来越大,还夜夜陪我们新兵站岗,我也没从心底原谅它。后来,大黑生下3个白地儿黑花小狗崽,我也跟着别人骂过“杂种”。杂种还没断奶,它们的妈又开始陪我们站夜岗了。正好那阵指导员爱人来队探亲,听我们新兵骂狗崽的话太难听,便像批评自己学生似地质问:“你们是解放军,怎么可以骂这种粗话,跟谁学的?”我们说:指导员总讲要守住“三八线”,狗崽它妈作风不好!指导员爱人气得去质问丈夫。指导员笑对妻子说:“边防一线部队,军民关系是大事中的大事,部队的狗不能和老乡的狗乱来!”妻子又质问丈夫:“你儿子也是我们乱来的?!”指导员说:“那狗是富农分子家的,和我们不同!”妻子说:“我父亲不也打成走资派了吗?!”丈夫说:“我们不是也得同他划清界限嘛!”妻子说:“你现在不照样和我同吃同住吗?!”丈夫说:“那你说我们怎么处理这两条狗的关系?!”妻子说:“3个狗崽也是老乡家狗的儿子,送一只过去,再送袋米谢谢人家,不就是亲家了吗,何苦成天看着管着,还骂自己狗作风不好,有你们这样的吗?!”

  指导员再也讲不出理来,但认为白狗主人家是富农成分,不好大张旗鼓,便私下让妻子悄悄办了。白狗主人家非常高兴,把指导员妻子送的狗崽起名“拥军”。反过来,指导员妻子也把连队俩狗崽起名“大民、二民”。后来这事还是被团里知道了,政治处批评指导员政治水平低。后来,大黑又因与大白偷闯“三八线”并再次怀崽,而被逐出军营。夜里听大黑在营房外呜咽,指导员受不了,叫妻子让老家来人把大黑领走。

  远离营房的战士和大白及自己的儿女,大黑天天不吃不喝,不久郁郁而死。

  最近,我还做过一次向大黑忏悔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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