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离别的季节,边关老兵依依惜别军营,留下许多感人的故事。请看记者从西藏昌都军分区某边防团发来的报道——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雪域边关
退伍老兵随队上雪山巡逻。 晏良 摄
离队前再走一次巡逻路
11月中旬,四连上士、七班班长黄宏主动请缨,离队前再走一次巡逻路。
四连的巡逻路,险!这些年,仅黄宏本人就先后5次险遭不测,身上11道深深的伤疤可以作证。连队官兵告诉记者,黄宏是一名“福将”,这些年他带领战友上百次征服生死路,10余次死里逃生。
每一次上雪线巡逻,都是一次生死考验。本可以顺顺利利等待退伍的他,为何还要再闯一次“鬼门关”?出发前,他和我们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
“虽然上线巡逻有风险,但全连没有人比我对这条路更熟悉。”
“这条巡逻路走了10多年,都走出感情来了,临行前总得道个别,你说是不”……
说着说着,记者见到眼泪已在他眼眶中打转转。黄宏爱边防,做的比说的更令人动情。记者了解到,这些日子里他正抓紧点滴时间,对多年巡逻的经验进行梳理总结,撰写出《雨季巡逻注意事项》《雾夜穿林识路诀窍》《野生蘑菇辨别方法》等多份资料,准备留给战友借鉴。
上线巡逻那天,大家为他们送行。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记者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老兵,一路平安!
为哨所补充一批快乐“子弹”
在三连驻地,记者见到了即将退伍的下士谭读。此时的他,正翻箱倒柜找笑话,四处征集小幽默。
该连连长王文相告诉记者,谭读有一肚子笑话,一句话就能把人说得乐起来——
一次巡逻,官兵们走得喉咙冒烟,喘气像拉风箱。就在大家精疲力竭、口干舌燥之际,谭读观景生智,即兴发问:“小鸟飞下雪山,中途为什么要停在电线上?”
这个问题把官兵们问愣了,大家纷纷猜测答案。最后,谭读揭开的谜底逗得大家哈哈一乐:“它们飞累了,需要停下来‘充电’。”经他这一调动,巡逻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翻山越岭更加有精神。
日东哨所每年封山期长达七八个月,官兵们最难熬的是孤独寂寞。自从谭读去了,天天想着法子让大伙儿高兴,哨所里笑声不断。
不久前,谭读与哨所战友依依惜别,大家都舍不得他走。临行前,他把厚厚一叠资料交到哨长杨永科手上,大伙打开一看,原来都是谭读整理出来的快乐秘方和幽默段子。谭读提醒大家:“别太奢侈了,悠着点用。”一句话,说得大家泪花四溅。
回到连队,谭读就忙乎着给“快乐工程”升级。他告诉记者:“那点资料,肯定不够大家用。等我回家后,还要给大伙儿补充一批快乐‘子弹’寄过来。”
带血犬牙成为一生珍藏
11月19日这天,该团六连上士、炊事班长冯仁波将一颗带血的犬牙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与军功章一起装进返乡的行囊。
冯仁波说:“我要时刻提醒自己,记住‘皮皮’的救命之恩。”“皮皮”是连队的巡逻犬,就是它把冯仁波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
那次巡逻,冯仁波离队寻找水源,身后只带着“皮皮”。就在冯仁波俯身向深潭取水时,由于身体过度前倾,失重下滑。千钧一发之际,“皮皮”死死咬住尚留在岸上的保险绳,冯仁波顺势抓住一棵小树……
冯仁波得救了,可“皮皮”被拽落一颗大牙,满嘴是血。劫后余生,冯仁波把那颗带血的犬牙包起来,一直带在身边妥善保管。
在冯仁波的行囊中,还有一把从巡逻路上取回来的泥土。他告诉记者:“这些物件记录着青春的回忆,还有奋斗的热血,值得一生珍藏。”
放歌驱雾“晒”荣誉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一曲《其实不想走》,唱出了一连上士林斌此刻的心境。
今年退伍,林斌的心里其实早就有准备。可当这个日子临近时,他还是觉得有些恐慌:在边防摸爬滚打了十几年,除了操枪弄炮其他的就不会了,回地方心里确实没底。
这些天,他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心事重重的林斌,让连队党支部察觉出了异样。当支部“一班人”了解到,有林斌这种想法的退伍战士还不少时,便决定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活动:“晒”荣誉。
冬日的暖阳缓缓升起,笼罩在连队营区的雾气渐渐消散。操场上,连队官兵一边高唱军歌,一边把荣誉室内的锦旗、奖牌和证书通通搬出来晾晒。此情此景,令记者一行深受感染,也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回顾这些成绩的取得,以及那些激动人心的奋斗故事,林斌说仿佛看到了自己与连队一同成长的历程。入伍那年,一连被成都军区授予“边防模范连”荣誉称号,他有幸与殊荣沾边。不过,他没有“躺在前辈的功劳簿里过日子”,而是巡逻走在前、训练朝前站、攻关挑重担,成为连队频创佳绩的重要“得分手”。在一连荣立集体二等功的事迹材料中,就浓墨重彩地书写了他的故事。
“晒”荣誉、话成长,让林斌找回了信心:“既然能经受住边关艰苦环境的磨炼,就一定能在地方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他在连队寄语墙上即兴写下一副对联:忆往昔边关泥土遍足底,看明朝故乡繁花满眼前。
■本报特约记者 晏 良 通讯员 欧阳大名 张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