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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者讲述:日军把村民的头割下来,排成N?c:yO
发布时间:2015/9/3 18:54:13   作者:佚名   点击:

  “6·6”战役纪念碑

  89岁的胥永学老人给记者讲述日军枪杀村民的情景

  胥申栓介绍,当年赵寿山部队军部就设在这座老房子里。

  1940年4月14日,运城、安邑的日军牛岛师团又一次从安邑、夏县、张店分路向我第三十八军、第九十六军的中条山阵地发动了凶猛进攻,第三十八军在望原、毛家山一带与敌人展开了一场血战;4月17日,诱敌深入到我军布防之内,主力由右侧向敌进攻,打击敌人;第一七七师的圣人涧阵地被敌人突破以后,敌人再次攻占茅津渡,我黄河南岸炮兵部队对敌展开猛烈轰击,迫使敌人撤回。此时,一七七师主动后撤,协助第三十八军夹击望原侵入之敌,在两军主力连续对日军的反复冲杀之下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据悉,“4·17”战役先后持续半个多月,第四集团军官兵歼灭日军4000余人。

  战场遗迹

  射击孔守望着28名阵亡官兵

  2015年8月17日,本报《寻访黄河岸边的抗战记忆》采访记者辗转从山西省芮城县来到平陆县沙口村。在中条山抗日战争“6·6”战役纪念碑前,本报记者在平陆县政协文史委主任富平宁的主持下,向抗日阵亡烈士鞠躬并敬献了祭品。

  8月18日中午,经过近两个小时崎岖的山路颠簸,本报记者在平陆县洪池乡西郑村北的柏爷庙附近的一处山崖上看到十几个大约碗口直径的孔洞。“这就是‘1·23’战斗时陕军177师530旅1059团第三营当时阻击日军用过的防御工事,便于隐蔽,是用来打伏击的射击孔。”富平宁说。据他讲,当年的防御工事就是类似于地道战的坑道,战士藏在里面,隔两三米挖个射击孔替换射击。

  在平陆县西郑村,78岁的退休教师张文光告诉记者:“1938年春天,三营长张玉亭的部队来到村里。张营长住的就是我家的窑洞,和我父亲张冲霄的住处是隔壁,关系也很好,战士经常帮村民干活。1939年1月23日,日军2000人兵分三路向陌南、葛赵、柳湾进攻。张营长率领的500名战士从23日下午和日军打仗直到24日早上6时,硬是没有让准备去三门峡的日军顺利过去。那一仗日军死了100多人,张营长的三营有28名战士牺牲。”

  随后,记者在西郑村的田地里看到一块立于民国二十八年元月的石碑。碑正面写有“陆军第一七七师五百三十旅第一千零五十九团第三营阵亡将士纪念碑”,背面写有28位牺牲战士的名字。“战斗结束后,由于部队要调防担负别的守防任务,张营长就委托村里安排村民将牺牲的28人全部就地掩埋。当时是一人一口棺木,在棺木里放了刻有战士名字的砖,最后找来石匠刻写了阵亡官兵的纪念石碑。”张文光说。富平宁介绍,“1·23”战斗后,张玉亭带领部队剩余的400多人参加随后在沙口村的“6·6”战役,大部分官兵阵亡。

  陕军骄傲

  “4·17”战役歼灭日军4000余人

  采访期间,富平宁告诉记者,他是从2005年开始接触并研究陕军抗战历史的。10年来四处走访幸存老人和知情村民,搜集了包括阵亡纪念碑等在内的很多珍贵资料。据他介绍,1940年4月,日军向中条山发动了新一轮大扫荡,日军的扫荡是从中条山中部突破,沿张茅大道直取茅津渡,规模仅次于“6·6”战役。

  据史料记载,在中条山前线抗战的孙蔚如事先也得到敌军的情报,经过与参谋长陈子坚及赵寿山等将军磋商后,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将日军诱至平陆东部的望原一带,设伏兵阻击,然而正当中国军队布好口袋阵准备围歼日军时,一战区参谋长郭寄峤从洛阳打来电话,孙蔚如唯恐郭的电话会打乱部署,故而不接电话。郭寄峤又打给赵寿山说:“望原你们是守不住的,你们应当带部队绕到敌后在同蒲线上作战。”赵寿山说:“望原是中条山的心脏,望原丢了,敌人就会举兵过黄河。”郭寄峤说:“那你要是守不住怎么办?”赵寿山说:“你给卫长官说,守不住望原,砍下我赵寿山的头扔进黄河!”

  1940年4月17日,中国军队有意识地边打边退,直到把日军主力诱至平陆县三门镇的望原村一带,主战场在望原、淹底两个山头,两山之间有一道深沟,沟底是宽约30多米的洗耳河;4月19日清晨,中条山下突然雨雪交加,狂风怒吼,碗口粗的树被连根拔起,赵寿山趁风雪之夜调动前线各部兵力,分四路猛攻日军,一夜间将望原周围的鬼子打得狼狈逃窜,收复了大部分被日军占领的村落。

  1940年4月21日,日军从望原以北的张店据点扑向李振西防守的望原高地,李振西将一个炮兵营摆在半山腰,将5个步兵营排列在炮兵两侧,每隔三五步便有一挺重机枪,形成一条钢铁防线,在三日之内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几十次进攻。在战争最危急时,李振西对一营营长殷义盛(共产党员)说:“鬼子来势汹汹,你马上给我抽出100名不怕死的后生,每人发一箱手榴弹,冲下山去,这边我用炮火掩护。”殷义盛迅速挑出100名精壮战士,100名战士出发前怒吼“杀敌报国,在此一举”。在炮火的掩护下,殷营长奋勇当先,100名陕西官兵冲下山去,蹚过洗耳河,冲入敌阵,一排排手榴弹炸起漫天烟雾……日军全线溃退,我军百名敢死队员也多半阵亡。

  1940年4月25日,中国军队各路人马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中条山东部的山头,对日军形成包围之势。战马嘶鸣,刀光闪烁,望原会战打得昏天暗地,日军半数以上被击毙。“望原战役也叫‘4·17’战役,持续了数十日,最终以陕军大捷而结束。望原会战的胜利,来源于抗战官兵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和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同时也沉重地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中华民族的抗日斗志。”富平宁说。

  在距离望原村不远的山沟里,记者还看到一块刻有“荡倭寇 陕军魂”的纪念碑。“山沟叫刘庄村,这是为了纪念刘庄伏击战牺牲的陕军官兵,是你们陕西志愿者出资设立的,好让后来祭奠的人有个寄托哀思的地方。”富平宁说。

  抗战记忆

  日军残忍枪杀7名无辜村民

  2015年8月19日,本报《寻访黄河岸边的抗战记忆》采访组记者驱车在山西省平陆县境内的中条山腹地寻访陕军抗战史最为著名的“4·17”战役所在地望原村。“望原村属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山大沟深,道路很是难走,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平陆县三门镇政府工作人员听说记者要去望原村,一再叮嘱。

  本报采访车进入望原村,接到平陆县政协通知的已经退休的三门镇副镇长胥申栓老人早已经等在村口。老人说:“我先带你们去找胥永学,他当年亲眼看到了日军屠杀无辜村民的情景。”

  在望原村二组一处普通的院落里,生于1926年的胥永学老人告诉记者:“1941年赵寿山的部队调走了,来了一个团的日本鬼子住到村里。6月初,由于汉奸告密说村里人对日军不支持,村民胥李发、胥扬灶、赵喜发、白巴金、宋科城、胥增德和胥生旺7个人被日军绑起来拉到村口的空地上当靶子活活打死,然后把头割下来排成一排放在地上示众。那年我刚15岁,和几个同伴偷偷溜过去亲眼看到了这一惨象。”说着老人抹起了眼泪。

  “日本鬼子太坏了,还经常让村里的小孩给他们顶差,还步行到距离望原40多公里的据点去背物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胥永学说。

  村民讲述

  望原村锄奸队深夜处决两个汉奸

  8月19日,居住在山西省平陆县三门镇望原村的退休干部胥申栓向记者展示了一幅写有“望原村民永远怀念您”的书法作品。“今年是赵寿山将军诞辰120周年,赵将军当年带着陕西兵住在我们村,抗击日军,保卫了我们,大家伙不会忘记将军和陕西的抗战官兵。”他说。

  当天,村里89岁的胥永学老人还给记者讲述了1941年日军侵占村子后,村里的爱国青年在游击队副队长王中山的带领下铲除乔奇和李红林两个大汉奸时的情形。“乔奇是日本部队的翻译官,他可能自己也知道坏事干得多,心里害怕,晚上住在半山腰新挖的窑洞里,但还是被村里的锄奸队员悄悄摸上去连着被子裹着人将其抬到村外的马鬃岭梁,用绳子将乔奇绑在两棵树中间,然后突然将树松开,乔奇就被活撕成了两半,第二天知道乔奇被锄奸队处决了,村民都偷偷高兴呢。”“另一个汉奸李红林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不是偷鸡就是摸狗抢东西,还成天仗势打骂祸害村民,也是在一个晚上,为了防止日军知道,锄奸队员没有用枪,先将他从住的窑洞绑起来后拉到村外一块田地里用铁锨打死后直接埋了。”胥永学说。

  胥申栓讲,望原村在1939年就成立了共产党的支部,1940年就成立有兴亚学校,专门培养爱国青年和为部队输送优秀战士。“校长胥增全是个地下党员,老师叫胥忠仁,先后有70多名学生,1941年就有不少人被送到了游击队。”

  专家解惑

  中条山战役并非中条山保卫战

  富平宁告诉记者,中条山背临黄河,横亘于山西南部,东接太行山脉,西连稷山,长三百余里,宽一百余里,为屏障豫、陕,保障西北的战略要地。“人们一直将中条山保卫战与中条山战役混为一谈,事实并非如此。”

  据富平宁讲,中条山战役发生在1941年5月7日,是抗战相持阶段正面战场上最大的一次溃败,国民党军队牺牲被俘八万人,蒋介石称之为抗战中最大的耻辱;而中条山保卫战发生在中条山战役之前,以第四集团军为主力的中国军队三万多陕西官兵在三百里中条山筑起钢铁防线;经三年浴血苦战,拒日本侵略者于黄河北岸,从而保住黄河天险不失、关中沃野无虞、大西北父老乡亲免遭日寇铁蹄践踏——孙蔚如将军指挥的中条山保卫战是中国抗战史上悲壮而辉煌的一页,也是陕西军民用鲜血与生命谱写的一首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

  据史料记载,中条山保卫战始于1937年7月21日赵寿山将军率十七师过河作战,止于1940年10月陕军(第四集团军)奉命撤离中条山。“而蒋介石所说的最大耻辱,则指的是陕军被调走半年多后的‘晋南会战’也就是中条山战役。”富平宁说。

  据介绍,三万余陕西官兵苦守中条山,打退了日军数十次进攻,其中以血战永济、“6·6”战役、望原会战最为惨烈,保住了有中国“马其诺防线”之称的中条山防线,在整个抗战中都堪称经典。然而,中条山保卫战在随后的几十年里,一直鲜为人知。一方面因为参战部队是西安事变杨虎城的部队,在国军“正规军”节节失利、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的情况下,国民政府不愿意让这支杂牌部队夺占功劳;另一方面,人们关注的是数十万上百万军队参加的会战,而三万关中子弟浴血奋战的中条山战役就这样湮没在漫漫历史尘烟中。

  采访中,平陆县政协文史委主任富平宁告诉记者,为了纪念陕军抗日阵亡英烈,平陆县就有沙口村黄河边的“6·6”战役纪念碑、常乐镇的顺头村和王寺沟村、洪池乡的西郑村和坑底村等5座抗日纪念碑;在周边的芮城县陌南镇黄河边还有跳黄河殉国纪念碑及永济市血战永济抗日纪念碑。“历史会永远记着这些抗日英雄的。”富平宁说。

  文/图 本报特派山西记者张红中 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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