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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共享单车冲击 蹦蹦“失宠”从业者转行寻出路
发布时间:2017/7/28 23:17:42   作者:佚名   点击:

  蹦蹦司机老崔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遭到拒绝:地铁口走来的女乘客,问他到两公里外的小区多少钱,老崔报了一个常规价格:20元,姑娘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了前面的共享单车,抬头看了看刺眼的毒太阳,还是掏出手机,扫码蹬车走人了,剩下不远处的老崔独自落寞。对老崔来说,解决人们出行“最后一公里”,他的竞争对手不再是前后左右的蹦蹦,而是路边一排排橙、黄、蓝、绿的单车。它们越多,他的生意越差。

  7月16日,北京地铁成寿寺站一出口处,一位行人在与蹦蹦司机还价,旁边空地上摆满了数百辆共享单车。本报记者 吴凡 摄

  “黄金时代”一去不返

  老崔把他的蹦蹦停在西直门地铁站的大门口,等待着出站的乘客。北京已经入伏,老崔穿着背心裤衩,热得汗流浃背,身后还有七八辆车也在翘首以待。他们的眼睛直直盯着地铁口,害怕错过任何一个顾客。以前,蹦蹦们会和乘客讨价还价;而现在,他们只会好声好气,心里默默盘算只要今天能做成几单,亏点也无所谓。

  只有最近下雨和天热,下了地铁不想淌水或者出汗,行人对蹦蹦有一定的需求,老崔的生意才又好了些。

  他们怀念蹦蹦的黄金时代:蹦蹦,又叫三蹦子、摩的,一种由三轮摩托车改装而成的交通工具。蹦蹦们聚集在地铁口,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不需要招揽,就有人主动上来,要你载一程。十几辆蹦蹦一字排开,一辆载客走后,另一辆迅速顶上。那一段路往往是招出租车太近,走路太远。

  和北京的房价一样,蹦蹦的价格也是讲究“地段”的,他们有一套共同遵守的价格体系。起步价一般是10元,但在老崔拉活的西直门一带,算是中心地带,起步就是15元。“那会儿动批还没有搬,来上货的人排着队让我们拉去地铁站,又便宜又快,每天轻轻松松挣个两三百元。”

  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这样的好日子却“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共享单车开始兴起,至今摩拜的投放量已经超过500万辆,而OFO更是号称投放超过600万辆。动辄几亿美元的交易与蹦蹦没有关系,单车大战也没有人把他们当作竞争对手,他们的日子却“没法儿过了”。

  老崔的起步价还是15元,这是江湖规矩不能破,但生意却少了一半,每天能挣个百八十元已经算是万幸,之前地铁口的二三十辆车变成了如今的七八辆。

  女司机异军突起

  “单车大战”意外地带走了很多男性蹦蹦司机,而女司机却反而增多了。因为她们图这个活儿自由,有时间带孩子做家务。

  从成寿寺地铁站到吕家营的这段大约两公里的土路,是蹦蹦女司机陈秀芳(应采访对象要求化名)最常走的一条线。

  这里是北京市东南四环的一片城中村,交错的道路夹杂着垃圾场的异味,但这并不影响陈秀芳的热情,因为棚户区里住着很多在城里卖衣服的小姑娘,她们最喜欢下了地铁搭蹦蹦了。

  陈秀芳来自河南信阳农村,今年刚开始开蹦蹦,有时候不知道要收多少钱,她还会问问周围的同行。她以前在大红门一带卖过衣服,也贩过手机,这两年市场都渐渐拆了。一家人住在北京市七十一中后面一处10平方米的平房里,孩子就在附近上小学,为了随时能接送孩子,她开起了时间相对自由的蹦蹦。

  一单10元,对陈秀芳来说几乎是纯收入,成本就是那辆二手的蹦蹦、汽油和时间。一天赚上百八十元,能随时回家处理家务,她觉得挺满足的。

  女司机们并不容易,风吹日晒,虽然胳膊上比男司机多带了一个袖套,但还是晒得赤黑赤黑的,赚的都是辛苦钱。陈秀芳每天凌晨4点多就要出门干活,5点前到达一个人流多的小区门口。早上5点到9点以及晚上5点到8点,是人们上下班的高峰,也是她生意最好的时候。

  城中村的菜市场、小吃摊、美容店交错排开,人们或目光呆滞,或低头刷手机,只有蹦蹦疾驰而过,穿过人流,卷起漫天的扬尘。

  如果是下雨天,倾斜的雨丝顺着挡风玻璃沿吹进陈秀芳的眼睛,模糊了视线,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她还常谦虚地说:“我已经开得比男司机小心很多了。”

  这是一条属于蹦蹦的路,出租车根本没办法开进来。陈秀芳说:只要有路,不管是横的竖的,平的弯的,她都能开进去。她很喜欢这个工作,自由、简单,她说自己识字不多,要是送快递,怕连小区名字也不认识。

  转行寻找出路

  与老崔和陈秀芳的疾驰人生相伴随的,是蹦蹦们频繁的交通事故。

  车速过快、加塞、抢道、逆行、闯红灯……是他们最常被诟病的“职业病”。老崔承认,在西直门地铁到动批的那段路,蹦蹦之所以能打败出租车,靠的就是“效率”,“说好听点是灵活,其实就是逆行!”

  修车师傅应顺明就是负责为“逆行”收拾残局的人。他正在为今天刚刚翻车的蹦蹦替换新的挡风玻璃,在陈秀芳活动的成寿寺地铁站一带,应顺明打工的修车行隐匿在城中村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是这一带蹦蹦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蹦蹦坏了分大修小修,小修一般就是撞车了换个挡风玻璃或者线路老化了换个新的;大修基本是要换发动机的,很多是因为蹦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应顺明去年初经老乡介绍来修车,算是个修了一年半蹦蹦的老师傅了,他明显体会到了境况的变化,去年经常要修到半夜才收工,自从共享单车来了以后,要修理的蹦蹦明显少了,他今年常常不到晚上8点就下班了。

  在应顺明看来,蹦蹦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行当被共享单车淘汰,是迟早的事。很多蹦蹦司机都改行了,当初介绍他来的老乡就去送快递了。

  “送快递一个月最起码也能赚个四五千元,有的还能包吃包住,这个收入已经比开蹦蹦高了。”应顺明说,开蹦蹦的基本都是农村出来打工的,没什么文化和技术,转行也就是做做保安、送送外卖或者快递,还有一部分投靠了共享单车公司,穿上了代表各自单车颜色的马甲,在以前拉活的一带充当管理员,摆放停乱的单车,清点需要维修的车辆,维持秩序,一个月两三千元,倒是比较轻松。

  因为共享单车的出现,蹦蹦司机的收入减少或者失业了,但行走在法律边缘的蹦蹦,就像一个时代的更迭,新兴绿色的技术必然淘汰着一些老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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