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缺善良的种子,只是……
原创 凝月Cynthia 流浪的月月
我们不缺善良的种子
文|凝月
昨天文章里的祷告文原版,有几个人留言要,当时忘记传图片了,今天补在这里了。
还有些纽约的网友留言要之前发的卖菜群的群码,可以后台给我发下私信,我看能不能传过去。
外面的救护车又在呜呜响了,感觉几乎每个小时都有鸣笛声。
检测量在不断加大,确诊数和入院数有所降低,死亡的人数也在降低,但每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里还是一紧。
纽约市的死亡人数过也过万了,其中,有3700例,是还没来得及检测救治就已经死亡的。所以,这些没有确诊为因为新冠病毒死亡的人,也都算在这次的统计内。
美国的病患统计方式就是这样,把沾点边的都考虑进去,把统计决策,都踩着可能最坏的边界线走。
最近关注了一位纽约华裔医生,是位老教授。这次抗疫中,他也一直在一线。除了做一些疫情的信息发布和分析,他偶尔还会发表些个人感想。
他同样呼吁大家,同在"地球村",多些包容和爱意,少些仇恨和诅咒,让世界上的孩子,以后都不要再接受"恨"的教育。因为恨,往大了说,往往与战争和贫困挂钩,往小点说,活在仇恨里,整日骂骂咧咧至少对个人的身体也不好。
只可惜,他的肺腑之言下面,依旧充满很多类似于"让病毒早日战胜美国"的言论。
前面有篇说美国人的真正财富,是人与人之间还保存尚好的善意和互助。有网友说,难道中国就没有互助和爱心吗?
我想起几件事情。
大学快毕业那年,一次和朋友准备坐车从市区回学校。路边突然看到几个"制服人",追着一个卖莲蓬的中年男人从人行道上跑过来。
男人瘦弱矮小,挑着个担子在人行道上连滚带爬、慌不择路,莲蓬也撒了一地。"制服人"三两步便追上来扯住了他的担子和筐,一把拽倒在地。
男人憋红了脸,从地上爬起,还想去扯回那两筐莲蓬,几名制服"当仁不让"地端起筐就走,扔上了他们的巡逻车。
我和朋友看得目瞪口呆。当年正流行着QQ空间,习惯写日记的我在记录那一幕时忍不住掉眼泪,又"愤怒地想揍人"。
脑海中第一次有"耻辱"和"正义"的概念混合着投入在现实中。只是和以前想象的反差有些大——"制服人"并非都是正义的代表,也有可能让人觉得耻辱。
男人当时沮丧又尴尬地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扭头准备离去,却发现一只鞋不知道哪里去了。转眼看到旁边早餐店里的一个大爷,弯腰从店门口的椅子下捡出一只鞋子,给男人递了过去,然后拍了两下男人的胳膊,满眼无奈地离去。
那个老人,成了那一幕记忆里唯一欣慰的地方。
工作两三年后,跟着朋友认识了一些算是有志有爱之人吧。虽没有做过什么巨大的贡献,日常中也看到他们的细微努力。
有凑款开书店免费给大家提供学习平台的;有联系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给大家举办讲座的;有为上fang的平民提供法律服务的……
只是后来听到看到,给大家交流学习的书店会被关;出来讲话的老教授有可能被谈话;为民请命的律师有可能被喝茶……
五汉疫情爆发后,韩红基金会再一次倾其全力奔赴在筹款和救灾的路上。这些年韩红所捐的款所做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仅仅因为她绕过了一些本就不该卡在路上的"通关",说了些言辞深刻的话,麻烦就找上门来。
从普通的黎民百姓,到众人面前的明星,但凡要做点实事的人,每一条行善之路,都是走得曲折艰难。
最近的李星星案件,做她代理的律师,是一位叫郭建梅的女士。微博上看到她接手的一些案子,心里深深为之鼓掌震撼。
被关在北京制衣厂的25名女工,没有合同,被长期欠工资,生理期都没有钱买卫生用品,生病也无人来管。郭建梅接下案子,打了三年,最终为25名女工争取到应得的工资和经济赔偿。
江苏一名妇女,儿子被当地公·安人员打死,上fang过程中又被大巴撞伤,全身多处骨折,一只眼球被摘除。肇事车辆所属的大型guo企,只赔偿她3万元。郭建梅无偿接下了案件,虽然案子败诉,但依然是对黑暗的一次挑战。
请不起律师的劳动妇女;遭受暴力、不公的妇女;被性侵的少女……这些都是郭建梅和她的律师事务所帮助的对象。《我不是潘金莲》,就是刘震云根据郭建梅接手的一起案件的主人公原型来写出的故事。
代理这样的案件多了,郭建梅他们也时时遭受偏见和白眼,有来自大众,也有来自法官。
她说:中国的律师有14万人,大约平均一万人才一个律师。但现在90%的律师只为10%的人服务。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我这个典型的弱势,就是要为弱势的人,做强势的事!"
我一直说,友爱不分国界,善良不分种族。说别国有善良,不代表中国没有;夸别的民族,不代表自己的民族没有良才。
明白的人,会看出之前那篇里,针对的是哪些问题,哪部分人群。我们从来不缺善良的种子,只是这些种子都在洪流里被击打冲刷,一不小心粉身碎骨,连发挥人性里最基本的善意,都要如此逆流而上。
这才是让人悲痛而无奈的地方。
有网友留言,心里觉得一点希望有没有了;也有网友跟我说,若不是听到女儿还叫他爸爸,远在印尼打工的他都想自杀。
无论在我这里还是在很多社交网站上,小粉红们总是叫嚣:总说别人的好,有本事你换了眼睛换了肤色。
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从来都不会想要换掉自己的肤色,因为我不会以肤色和国籍去取人。
不管写哪个国的好,哪个族的好,其实我都是在写人性里的好,以及哪种环境下更能激发人性里的好。这些好,至少会让和我观念、立场、信仰一致的同族,看到人性里的希望。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流浪的月月。